【现欧】夏が終わった
圣诞快乐鸭！!前几周二刷了一遍《银河铁道之夜》，突然就想起了小天使和高老师，故拙记此文。现欧是什么神仙cp 太好磕了呜呜呜
（建议配合《one night》食用风味更佳/笔芯）
高述一直觉得自己活得挺失败。
在遇到欧阳之前。
他常常在夜半时分爬上天台，看星光闪烁，月亮在黛色的云里影影绰绰，或明或暗。而天台下好像是另一个世界，阑珊的灯火和人们的嬉笑怒骂交织在一起，绘成一幅喧嚣的尘世。
后来他就很少看星星了。
因为他的生命里出现了太阳。
“不舍昼夜的时光使盛夏结果，又把它带到狰狞的冬天那里，让它窒息于凌霜，落下绿叶。白雪掩藏了美，赤裸裸一片荒芜。”
-高老师！明天剧社聚会，你来不来？
-不去。
-我叫了欧阳^_^
高述看着对话框里的光标一闪一闪，他按灭手机，看了一眼黄昏的机场，停机坪上的飞机无一不被巨大的落日染成温柔的金色。
高述敛起目光，转身办理了换乘手续。
-去。
欧阳永远是个变数，在他条分缕析的计划里。从那本丢失的护照开始，到无可救药地喜欢，意外接踵而至，打乱了他一个个精细的计划。
聚会还是一如从前，却好像有什么不同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走向终点，好像有一点不一样的情愫在推杯换盏间地像啤酒里的泡泡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地炸开。
当然欧阳还是一如既往地社恐。他把头埋在火锅里，看起来像只鸵鸟——点睛之笔是那一头比鸟毛还乱的头发。也不知道小白是怎么请这位祖宗出山的。
觥筹交错间，高述都被灌了不少酒，更不要说欧阳。欧阳的脸喝得和他面前的辣锅一样红似天边灿烂的云霞。
还真成太阳了。高述如是想。
他的嘴角在不经意间翘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盛了一池的温柔。欧阳晕晕乎乎的，他也跟着晕晕乎乎，脑子不大清醒，都是那些啤酒的错。
本子和小白悄悄击了一下掌。
后来他们玩到错过了宿舍的门禁，高述就把欧阳带到了他在校外租期还没过的公寓。
高述自己先洗了个澡，回来就看到欧阳已经倒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他叹了一口气，去房间抱了一床被子盖在欧阳身上。
欧阳的睡相确实很糟糕，高述跟他住了四年，知道他会踢被子，就把欧阳和被子卷成一个草莓卷。那张脸红彤彤的，和草莓有异曲同工之妙。
高述看着看着，无声地笑了，好像意识到自己今天笑的次数有点多，高述摇摇头，伸手抓了一把欧阳柔软的头发。
“晚安。”他对着不见他声音的爱人说。
夏が終わった。
在飞机上的时候，高述突然想起来这样一句话。
夏天结束了。那个夏天的晚上，那轮没有出现的明月，那句没有说出口的告白，那个没有抓住的人，那段以后都不会再出现的心跳，那本护照，那本笔记，都结束了。跟着夏天不紧不慢的脚步，永远地被埋在高述心底那块没有人能进入的城池里。
飞机的灯一闪一闪，最终淹没在茫茫黑夜之中。
高述去了美国，欧阳在远隔重洋的日本。到底是多远呢，四舍五入一下是连“共婵娟”都无法实现的距离。
“你所在之处，即是我不得不思念的海角天涯。”
在纽约下第一场雪的时候，高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才陡然发现，冬天已经来了。他甚至习惯性地想给欧阳发消息，提醒他要多穿件衣服时，才发现他们已经分别了很久。
雪花就好像是圣诞的钟声，想起欧阳还在他身边的那个圣诞，那个苹果，高述的心都会突然软下去。在美国的时候，高述总是能在自己某个不经意的小动作里想起曾经他和欧阳的种种，比起暗恋，大概这种抓心挠肝的思念更令人难以忍受。
纽约的晚上灯红酒绿，高述婉拒了同学的邀请，踏着月色回到了公寓。
高述爬上小阁楼，躺在榻榻米上，视线却落在天窗。
高述租的公寓在顶层，很安静。他恢复了从前的习惯，常常会像在欧阳还在的时候一样爬上小阁楼看星星。
就好像那天晚上，说不定欧阳下一秒就会来找他。
每个人都有着对星空与生俱来的向往。细沙般的云在星空下流过，如同在玲珑剔透的琥珀上撒下了细碎盐粒。大概是冬天没什么太阳的缘故，月亮好像也显得有些黯淡，时而有光落在高述的手心，写下了一段段隐秘的、隐没在太阳光辉后的那些不可言述的故事。
“身在井隅，心向璀璨。”
他向往的是璀璨的欧阳。
那个令他难忘的夜晚虽然没有月亮，星星却比平时亮得多。第二天温柔的阳光如同爱人的吻，高述心里的太阳却要渐渐融化。
在高述快睡着的时候，手机忽然震了一下。他本来就没睡着，索性揉了揉眼睛，打开了手机。
美国凌晨1:30
一条新信息跳了出来。
是一条语音。
发送的人是欧阳。
他的声音被巨大的轰鸣声盖住了不少，但还是能隐隐约约地听到他用地下党传递情报似的语气说：“老高老高，下楼开门，爸爸给你一个大惊喜！”
高述失笑，抬手回了他一句：谁是爸爸？
欧阳没回他。
门铃声响了起来，高述飞快地跑下楼，去迎接他的太阳。
欧阳的脸看起来红彤彤的，小鹿般黑如点漆的眸子里映着星星点点的灯火，还有盛着一点戏谑的笑意。他看到高述开门，就冲他笑了一下：“老高，生日快乐！”
又一年。高述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堪堪稳住表情后就看到欧阳伸出手，说：“我在酒店洗过澡了，来的时候在附近的便利店洗过手了，可以抱你一下吗？”
少年的脸上有一点害羞还有一点小心翼翼，高述不受控制地点点头，任凭欧阳贴在他身上。
心跳好快。
他下意识地搂住欧阳，却马上触电似地缩回手，只是拍了拍欧阳的背，笑他别矫情。
“我要在这里呆到圣诞，爸爸你收留我呗。”欧阳瘫在沙发上，活像一条咸鱼。
“行啊。”
高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这样做可能是引狼入室——他自己是狼，万一哪天心血来潮，欧阳大概就交代在这里了。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他只好问欧阳：“你要睡哪里？”
欧阳哼哼唧唧地说“随便啦，我睡地板都行……反正你家地板比我的床还干净。”
高述本想让欧阳睡房间，欧阳却坚持要睡小阁楼，理由非常冠冕堂皇。
高述无奈，只好多抱了一床被子给他，欧阳会踢被子，多一床总比少一床好。
“真不愧是我爸爸！”欧阳啃着汉堡如是说。
高述躺在床上，彻底失眠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按开了手机。
白君妍给他发了一条消息：高老师加油，欧阳大概到了吧。
-你早就知道
-惊喜吧！
-欧阳学长不让我告诉你，我还想飞过去看看你是什么反应呢，真是可惜。
-……
-发现自己彻底放不下他了吧。高老师，我有点心疼你耶，想要放手有总会因为欧阳无心的小举动被吃的死死的。你后悔吗现在？
-不后悔。
-“为了抵达幸福的彼岸，就要充分感受人生的苦难与悲伤。”
-要抓住幸福的话，就要赶紧下手啊。（我猜你忍了这么多年，也快忍不住了吧
-趁人之危。
-说的好像你是君子一样。
-……
-“露珠只是在它自己小小的球体范围里理解太阳。”你以为你是夸父追日，可是太阳停下来等你的时候，你又不敢向前。
高述突然想起了那个没有月亮的晚上。
-夏が終わった。
-你放不下的，我赌一个欧阳。
圣诞远比想象中来的要快，公寓外的爬山虎又长高了几寸，灰蓝色的天空和象牙白色的雪融在遥远的天际线，纽约的大小街市满溢着圣诞的欢乐气氛。
“今天吃火锅吧。”高述望着窗外的雪，看似漫不经心地说。
“好啊好啊！”欧阳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家里的菜剩的不多了，你要去买点菜。”
“你要吃什么？”高述说着便起身披上大衣。欧阳想了一会，道：“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不知道吃什么。”高述的眼角小幅度的弯了一下，朝欧阳伸出手。
他们出门的时候正下着雪，欧阳对着空气吹了一口气，白烟氤氲在空气中，如童话世界般晶莹剔透。圣诞树上的小彩灯像星星点点的萤火，商店的橱窗映着匆匆忙忙的行人，模糊在朦胧的白烟里。
高述和欧阳并肩走在街上，细细的雪落在他们的肩头，高述的心微微一动——如果时光可以停留在这一刻，让他可以牵起欧阳的手，那便是他拼尽全力去寻找的幸福。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高述看着身边笑得粲然的欧阳，恍惚间想起了这句诗。
确实是绝色。
窗外下着雪，屋里却暖气四溢，火锅升腾出的蒸汽翳暗了窗户，锅里的汤底咕嘟咕嘟地吹出一个又一个的泡泡。
“老高干杯，”欧阳举起可乐，笑得一脸心满意足，“圣诞快乐！”高述笑笑，也拿起可乐，和欧阳轻轻碰杯。
叮当一声，像极了日本寺庙门口的风铃。
“我想看星星。”欧阳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了这样一句话，高述带着疑惑看了他一眼。欧阳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补充了一句：“和你一起。”
欧阳好像心虚似的，耳根红彤彤的，避开高述的视线继续说：“我看到你拍的月亮了……突然很想看一看……”
虽然欧阳有点欲言又止，高述还是听明白了。他前几周洗了一组月相照片，那是他在像欧阳的时候拍下来的月亮。而那组照片解读出来是：“I will always love you.”
即使你看不见我的爱，只要你在我身边，此去经年，共赴前路。
高述带着一点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妙思绪点了点头。
公寓上有个天台，就像那个没有月亮的晚上，他们并肩坐在天台边缘。抬头是遥远的苍穹和月亮皎洁的皓影，低头是鸽灰色的雪和向雪的尽头无限延伸的霓虹穿起的繁华。
灿烂的星河在他们头顶上跳跃着，有点像《银河铁道之夜》里光芒万丈的银河河滩。
“明天大概会是个好天气，你的飞机不会延误了。”高述看着星星，淡淡地说出了那句迟到的话：“今晚月色真美。”
欧阳眨了眨眼睛，高述在他身边，身后是深不见底的绚烂。而他的眼底有在夜色下的衬托而显得更深沉的爱意。
他在欧阳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那一刻背景是温柔的月光和晕染在霓虹里的幸福。甚至连落在欧阳睫毛上的小雪粒都万分可爱。
我将永远爱你。
无论如何时过境迁或是沧海桑田，我都不再逃避。
那天晚上，月亮和星光一起坠落进无边的爱中。高述看着身边熟睡过去的人，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嘴角。
天空慢慢泛起鱼肚白，黎明如河上的涟漪般绽开。高述的视线落在窗外。那片阳光，就是传说中幸福的彼岸了吧。
-高老师，梦想成真了吗
-你不都猜到了吗
-欧阳来之前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我错过了纽约的初雪，可我不想再错过他。”
-我觉得我已经在疯狂暗示你了！是欧阳学长不让我讲的！
-你就那么听他的话？
-我错辽（qaq
欧阳还是回了日本，高述读完研就去找他。
过了很多年，高述依然记得那天晚上飞机的尾灯。像一颗星星，越来越小，直到最后融化在被小雪浸湿的夜里。
那颗星星盛着他满腔的爱。
感谢阅读！！mua！